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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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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眼11月就要來了,溫度持續下降,但廣東也冷不到哪裏去。

萊楚楚的懶癌犯了,纏著陳跡歡去了一趟日本,他們計劃了一個七日游。

下了飛機,是萊楚楚親自駕車去了海邊的小洋房。

陳跡歡看見那棟兩層高,白漆木質的小洋房,有些詫異:“原來是這裏。”

“對啊,我們之前來過。”萊楚楚笑著說,然後將車子熄火。

陳跡歡楞了片刻,他們之前來過?她指的是上次中秋節的那晚偶遇嗎?

沒有深思,陳跡歡隨後下車,萊楚楚挽著他的手肘進了小洋房。

一樓是住處,二樓算是畫室,比較簡便。

在一樓晃了一圈,陳跡歡問:“去二樓看看?”

萊楚楚彎了彎杏目:“好啊。”

通往二樓的樓梯有些窄,橫豎一看不過只能容下一人半,因整棟房子都是木質,踩著樓梯而上,會發出木板與木板之間獨特的“吱呀”聲響。

仿佛,踏入了一個法國老房子,神秘且古老。

二樓依然是萊楚楚的風格,宣紙扔的處處皆是,淩亂又不羈。

陳跡歡見狀,幾不可察的低笑了一聲,最後停在一副畫架上,畫架上的白布隨著風揚起,那一秒陳跡歡將畫的內容全數收入眼底。

若他沒有看錯,那是一個女人?

“我可以看這張畫嗎?”他看著那幅被白布遮住的畫問萊楚楚。

“看吧。”萊楚楚說。

陳跡歡慢慢地將白布掀開,動作微有遲緩,似是在試探萊楚楚的情緒。

萊楚楚眉眼淡淡笑著,一如既往的散漫。

待陳跡歡將白布全部掀開,一張絕色女人的臉龐映入眼底,尤其是女人的眉眼,瞬間教陳跡歡移不開視線。

“你畫的?”他問萊楚楚。

萊楚楚點頭,指尖輕輕撫上畫的邊緣,半秒後,她扭頭直視陳跡歡,彎著杏目問:“她好看,還是我好看?”

陳跡歡的目光在萊楚楚和畫之間游走片刻,像是發現了其中的奧妙,勾唇一笑:“你好看。”

萊楚楚眉眼一動,似是得意。

“不過,你媽媽也好看,有其母必有其女。”陳跡歡又加了一句。

聽了他這話,萊楚楚更是得意了。

陳跡歡是個很聰明的男人,這幅畫裏的女人眉眼間和萊楚楚神似頗多,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她母親。

而且,他對萊楚楚的畫作頗有了解,她不喜畫人物像,若非她心裏牽掛之人,必不會提筆。

萊楚楚走到另一副用白布遮住的畫架上:“這幅畫你看看。”

陳跡歡走過來,看著她兩手摁住白布,似是要勾起他的好奇心。

“也是你畫的?”他問。

萊楚楚抿唇不語,只是笑道:“看過後你猜猜。”

終於,她這句話吊起陳跡歡的胃口。

萊楚楚兩手從白布移開,微垂眸,那一瞬一陣海風竄過,將她的長發揚起,連地上的宣紙都被吹的嘩嘩作響,白布也被揚到半空,而後落地。

畫簾掀開,畫作顯露眼底。

陳跡歡目光輕移而下,從萊楚楚身上抽回,看向畫作。

又是一個女人,一個長相恬靜,二八年華的女人。

“她好看,還是我好看?”萊楚楚問了同樣的一句話。

陳跡歡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問她:“她是誰?”

萊楚楚揚著唇,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陳跡歡,還是那句:“她好看,還是我好看?”

她向來如此,想回答便回答,不想說便不說。

良久,陳跡歡往前一步,整張臉貼近萊楚楚,隔著一張畫,用輕沈的嗓音說:“你好看。”

說著,便俯身而下想要去吻萊楚楚。

卻被她偏頭錯開。

那一刻,陳跡歡楞了片刻。

第一次,萊楚楚避開了他的親吻。

她淡淡掖了下眼簾,驀然一笑,扭頭而來,看陳跡歡時候,眼睛多了一抹冰冷。

“明明是她好看。”

他曾經說過,她冷漠的樣子更好看,果真不錯。

驀然,陳跡歡瞇了瞇眼睛,伸手鉗制住萊楚楚的下巴,狠狠地吻上她的雙唇,帶懲罰性的咬了下她的唇角。

當血腥味道充斥味蕾,萊楚楚眼瞳一驚,像是感受到什麽一般,腦海一個畫面一閃而過。

那一瞬,在電石火光之間她腦海閃過一幀海平面,唇畔也被咬唇血跡,那個畫面在腦海揮之不去。

只是,那是誰?誰吻的她?陳跡歡嗎?

唇上,陳跡歡還吻的癡狂,萊楚楚這才閉上眼睛,回應著他的熱情。

陳跡歡將萊楚楚壓在身下,她身後全是淩亂不堪的宣紙,隨著他們劇烈運動,木質的地板會發出“吱呀吱呀”聲響,聽了總讓人面紅耳赤。

可萊楚楚不是那種人,面對性,她只認為這不過是一門藝術,一門世人覺得低俗的藝術,可正是這門藝術造就了人類的繁衍。

她不喜歡人類莫名的高尚,他們總認為那些普遍到極致的東西俗不可耐,卻未曾認真試想過,到底這些低俗是真的那麽不堪入耳和不堪入目?

萊楚楚睡了一覺,醒來的時候已在一樓房間的床上,木窗被陳跡歡打開,海風吹拂而來,聞得到鹹澀味道。

她微微蠕動了一下,擡眼而去,陳跡歡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正盯著她看。

隔著陽光的冗塵,他的眼睛格外明亮。

似是海上耀眼的明珠。

陳跡歡將萊楚楚摟在懷裏,點了一根煙,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。

煙霧彌漫而上,他懷裏的萊楚楚動了動,隔著煙霧看陳跡歡的臉。

“陳跡歡,我也想抽煙。”萊楚楚說。

陳跡歡垂下簾,睨著她,然後將手裏的煙遞給她。

萊楚楚接過,湊到嘴裏抽了一口。

看著她抽煙的樣子,也是風情萬種,朱唇一張一合,將煙頭咬在嘴裏,不緊不慢的輕吸一口,噴吐出來的煙霧從唇而上,一直蔓延到她的發端。

陳跡歡問她:“你怎麽會學抽煙?”

“為什麽不能學?”說著,她噴塗出一口濃郁的煙霧。

“女人,還是不抽煙比較可愛。”

萊楚楚笑了一聲,聲音極輕:“我不需要可愛,只要你能對我著迷。”

萊楚楚是個隨時能嫵媚到骨子裏的人,連她噴塗煙霧的動作都能做到如此妖冶。

看著陳跡歡一瞬不瞬的眼瞳,萊楚楚將夾著煙的手撫上他半張臉,朱紅色的嘴唇毫無征兆地湊上去吻他。

柔軟的唇帶著薄荷的清香,從淺淺的親吻到無盡的啃咬。

她總是喜歡將自己的欲望毫不掩飾的展露,連吻都帶著的都不該是女子應有的霸道。

一覺醒來竟到了夜晚。

海浪的波濤,海風的狂嘯,將這無盡的夜籠罩在神秘的海洋深處。

陳跡歡推開房門的時候聽見窸窸窣窣聲響,他尋聲而去,在廚房看見了萊楚楚的身影。

因廚房是開放式的,所以他站在餐廳便能將廚房裏忙碌的萊楚楚一覽無餘。

突然間,低著頭切菜的萊楚楚問:“餓了嗎?”

陳跡歡走上前,兩手撐在桌面上:“餓了。”

“洗個手,準備吃飯。”

說這話的萊楚楚依然沒有擡頭,一味地低頭切菜,似乎早就察覺到他的存在。

“煮什麽?”陳跡歡一邊打開水龍頭一邊問她。

水聲嘩啦啦的響著,萊楚楚將抽煙機開了之後打火。

“酸辣土豆絲。”她說著,便試了下溫度,然後倒油。

陳跡歡側目睨了眼,萊楚楚動作嫻熟地將土豆絲倒入鍋中,隨著滋滋聲響她翻炒了兩下,應該察覺到他目不轉睛的目光,扭頭看了他一眼問:“瞅什麽呢?”

“看你做飯。”陳跡歡說著便將手擦幹凈,然後去消毒櫃拿碗。

萊楚楚笑了聲,又將土豆絲翻炒了兩下,順便跟陳跡歡說:“幫我拿個碟子裝土豆絲。”

萊楚楚做飯速度特別快,動作利落,步驟鮮明,就像是流水線的工人,按部就班。

當她將最後的魚湯端到桌面,然後遞了一個湯勺給陳跡歡:“盛湯。”

陳跡歡接過湯勺,盛了兩碗魚湯,將魚頭給了萊楚楚,而他吃魚尾。

還沒等他將那碗有魚頭的湯端給萊楚楚,她已經將拿碗有魚尾的端走了。

“你不吃魚頭嗎?”陳跡歡問。

“你愛吃魚頭,讓給你。”萊楚楚說。

你愛吃魚頭,讓給你。

赫然,陳跡歡一怔,他不愛吃魚頭,可為何萊楚楚會認為他愛吃魚頭呢?

一頓飯,吃的有些莫名其妙。

當萊楚楚將酸辣土豆絲夾到他碗裏的時候,不吃辣的陳跡歡沒有拒絕,三兩口和著飯一起落肚。

見陳跡歡吃了不少酸辣土豆絲,萊楚楚揚唇一笑,妖媚無比:“你還是那麽喜歡吃辣。”

“是麽?”陳跡歡不鹹不淡的應了聲,若有所思。

飯後,萊楚楚收拾著碗筷去了廚房忙碌。

陳跡歡忽然從背後將她抱住,頭悶在她的背上,隔著薄薄的針織衫。

“楚楚。”良久,他沈沈的喚了一聲。

萊楚楚頓住手裏動作,小心翼翼的感受背後陳跡歡的溫度和呼吸:“怎麽了?”

陳跡歡抱了多久仿佛兩人已經忘卻。

他仍舊記得當時內心的掙紮,多想,是那麽地想逼問她一句“愛我嗎?”,可他問不出口,像是被魚刺哽在喉間,無論怎麽努力都無用。

從他在海邊看見萊楚楚的第一眼起,他就該明白,那樣一個猶如罌粟的女人,他本不該去碰,如果碰了,最後該承受的,定是萬箭穿心之痛。

後來,他發現,她心裏住著一個男人,一個萊楚楚不願意提及名字的男人。

她以為,只要她將那個男人永遠的埋在心底,便在自己的身體裏找不到那個男人的存在。

可她不知道,在她無數次的努力當中,那個男人早就和她的心臟連為一體。

牽一發而動全身。

只要她的心臟還在跳動,那麽,她的心就會痛。

那麽他自己呢?

呵!

陳跡歡冷冷地自嘲一笑。

他又何嘗不是第二個萊楚楚。

☆、素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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